简陋的黄木青帘马车一路行驶到风林巷口停下。

风林巷门庭若市,站满了凑热闹的人。

地面上布满红绸缎带,东风里还能闻到浓烈的硝烟味道。

裴裕喜不自胜,牵着自家娘子的手下了马车就往裴府大门口走。

与裴裕想要的喜气不同,新昌伯爵府大门紧闭,门口地面上红绸缎带只扫到一半,像是下人匆忙停下似的。

仆从兴高采烈前去敲门,连续敲了几次也不见有人开门。

裴裕只觉得奇怪,一进巷子他就觉得奇怪,他回来这么大的事,父亲母亲不可能不出来迎他。

心里兀地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。

他低头看眼怀中人,亲自去敲门,“开门!”

这回从门房里探出个人。

这不是有人吗!故意不开门!

门外这么多人看着,裴裕气恼得很,“你们怎么办的差事,不知道本大人今日回府吗,怎么不出来迎接?”

那人并没有因为裴裕的话而慌张,依旧只露出半个身子,朗声道,“新昌伯爵府今日不见客,裴大人请回!”

像是怕有人听不清,那人声音洪亮,就是站在巷子末尾的人都听到了。

苏辞跟在人群里,将这热闹凑足了才回府。

福安堂里,她将这事绘声绘色讲给了老夫人听。

老夫人笑着问她,“那后来呢?裴三郎去了何处?”

“站在伯爵府门口叫了好一会儿,无人搭理,就带着他那小娘子往揽月楼去了。”

“生气吗?”老夫人问。

“肯定生气的啊,祖母,我同你讲,那伯爵府门口的红绸缎带都扫干净了,昨日门口刚换上的大红灯笼都摘下来了,伯爵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,裴裕先斩后奏,裴大娘子肯定气极了。 ”

“我是说你。”

“我?”苏辞看向老夫人。

老夫人慈爱地望着她,“你与裴裕的婚事,祖母作主,将他弃了,你可怪祖母?”

苏辞眼睛登时就亮了,欢欢喜喜地依偎在老夫人怀里,“当然不会怪祖母,还要多谢祖母,帮我免去许多麻烦事。”

“真的?”

“真的,我一点儿也不想嫁人,我就想像这样无忧无虑陪在您身边,当条咸鱼。”

“好,祖母给你围个大大的池塘。”

果然,躺在祖母怀里,才能真真正正做个小孩。

苏辞前脚刚回闲云居,大夫人后脚就来了。

“这,裴三郎当真就没回府?”大夫人惊讶地问,“裴三郎好不容易回来了,却连家门都进不了,风林巷那么多人家,岂不叫人笑话。”

不过很快大夫人就平静下来,“裴大娘子今日是气急了才给他个教训,总归是自己儿子,过两日就派人接回去了。”

“绾绾,他那外室,你也见着了?”

“瞧见了,”苏辞声音清亮,还带着喜气,“裴三郎对她很好,走到何处都护着。”

大夫人回头看眼含翠,含翠立刻会意,领着其他婢女退出去,关了门,站在离门不远处守着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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