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师

宫门已关闭，一个太监早等在门口向殷莲传旨说：明日午时再来。

第二日午时，殷莲到宫门外请见，靖-太-祖命人将他带到行宫旁的跑马场。

跑马场四面是墙，围成一个空阔的场地，场地正面是看台。

靖-太-祖就坐在看台上，高高在上地对殷莲说：

“听说昨晚回去后你又想来见朕，朕知道你的担心，朕不过把他们关起来，都平安无事；今日朕想看看你的本事练得怎么样了，只要你打赢场中那个人，你就可以带回你的家人。”

靖-太-祖刚说完，一个囚徒被押进跑马场。

殷莲一眼就认出那人乃刘仲，忽然颤声问道：

“我赢了他？”

“不，杀了他。”靖-太-祖无情地说。

殷莲绝不会杀师恩深重的刘仲。所以站在原地，不肯进场。

靖-太-祖一挥手，侍立一旁的殷三命人带出穆姥姥和苏夜凛———她们是殷莲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家人。

侩子手将反手绑住的穆姥姥和苏夜凛用绳拴着脖子，随时都能把她们脚下的凳子踢掉，让她们吊死在此。

“不！不要！”殷莲惊恐万分地叫起来。

“那就把你师傅杀了，杀了一个你能救两个！”靖-太-祖大声命令道。

殷莲远远看着穆姥姥和苏夜凛，她们冷峻的面庞，都在注视着他。他又望向刘仲，刘仲向他露出了微笑，于是，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下去。

当他与刘仲面对面时，刘仲竟轻松地笑道：

“这次仍像平时我教你练武一样，使出你的实力打我，千万不要掉以轻心。”

说着，刘仲一个箭步冲向满脸悲伤的殷莲———

只见“怀中抱月搅胸前”将殷莲五脏六腑打得七颠八倒地疼。

殷莲倒在地上，扭动了几下，刘仲又将腿迅猛下沉，以“平地端石沉气力”踏出便有地裂的威力，殷莲敏捷躲过，迅速爬起———

一式凌厉的“反掌冲天”刘仲之气直冲丹田化为手中千斤力打中殷莲面门，又“山羊顶角”攻在她两肋，接连回身一记“鳄鱼摆尾”击碎对方锁骨，然后“手肘回砍”起身而落，全身气劲化为一把利器“砍”在殷莲天灵盖上———

刘仲痛苦而镇定地凝视倒在地上的殷莲，叫道：

“小畜生，你就这么点本事，教了你十二年，你连我也打不过，还是你瞧不起我，不想跟我打？我可是会杀了你！”

殷莲头上流着血，胸口因疼痛加剧起伏，此刻她全身如火一样烧着，突然大声狂笑起来：

“我不信仲父会死，我才不会让仲父死！仲父，乃悉心教导我的师傅，让我亲手杀死仲父，可笑至极！”

刘仲突然拿起武器架上的一柄尖枪，上前对准殷莲，喊道：

“我要杀死你，皇上才会赦免我那一百二十个兄弟的性命，所以我必须杀死你！”

说着，刘仲将尖枪预备刺入殷莲体内。

殷莲本能躲开，反手控住枪身，潜袭上前，“控压敌肘”；刘仲膝击退敌，两手回防相护；殷莲灵活应变，即使刘仲拳脚凌厉，也能化险为夷。

两人一认真地对打，就像平时练武一样。

靖-太-祖没有看见厮杀，极其不满，命令太监传令说：在一柱香内没有打死人，就得绞死穆姥姥和苏夜凛。

殷莲心里慌了更加矛盾和不安，可始终无法对刘仲下手。

刘仲的尖枪枪法撩花眼乱，殷莲处处躲闪。

刘仲又一个枪眼以”一字”贯穿，殷莲抡手反入，控住枪身，枪尖立刻掉头向刘仲飞去———

刘仲将身子一挺，握着枪头穿过他自己的胸膛。

殷莲顿时吓傻了。

刘仲按住她的肩，苍白的脸上现出惨淡的笑：

“必须有人为这次夺城的计划承担罪责，皇上才能平息众怒……计划是我们刘关张兄弟三人筹划的，与莲儿无关……当莲儿站在殷默面前无法招架时、心里是需要我们的，对不对？但我没有来，莲儿能原谅我们的吧……”

殷莲眼眶涌满了泪，她一说话，泪水决了堤似的倾泻而下：

“明明是我为了一己私欲强迫义父们这么干的，如果我没有强迫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！都是、都是我的错！”

“不要把《将军令》给任何人！”说着，手中一松，刘仲的身子叉着尖枪，倒在地上。

刘仲吐着血，颤抖着，声音断断续续，笑道：

“这是最后一次陪你练武……恭、恭喜，莲儿出师了……”